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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聲

Woman’s Voice

《女聲》第011期 2000年3月13日 編輯:小招/依瑪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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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文章:
  1. 女聲復刊通知/編輯室
  2. 「全民公敵」台灣版/小招
  3. 選舉,政治與價值觀的遊戲/依瑪貓

女聲復刊通知

編輯室

經過三個多月的停擺,《女聲》終於復刊了。想起那段完全無法上自己網站的日子,每天懷著希望連線,再滿懷失望地斷線,剛開始完全不知道為什麼網站會一夕消失。雖然一再連絡南方,希望能解決《女聲》網站莫名其妙掛掉的情況,卻音訊杳然。這段期間《女聲》停止出刊,對此,《女聲》編輯群深感抱歉。目前《女聲》網站已由出問題的南方主機遷移至另一獨立的虛擬主機上,救回了所有的訂戶資料,並恢復了自動訂閱程式與留言板等所有程式的運作。

同時,我們非常感謝 W3 新樂園在《女聲》落難時,伸出援手義助一個網路空間,作為《女聲》備站之用。

  • 女聲新站網址: http://wov.sts.com.tw/
  • 女聲備站網址: http://r703a.chem.nthu.edu.tw/~wov/

在這三個月間,發生了很多事。眾所囑目的千禧年過了,人類仍然沒有毀滅(當然啦,若為了資本家的商業效應而滅亡,人命也實在太不值了),平安邁向下一個世紀。世紀最大的鬧劇--跨世紀總統選舉也終於接近了尾聲。《女聲》訂戶也即將突破三千人次(這是很值得記念的,畢竟,在南方電子報大規模與大型網站合作前夕,訂戶也不過兩千多人。)

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。我們很希望能夠做一個非常非常特別的專刊,但不知道我們寫出來的東西,是不是真的那麼特別。


「全民公敵」台灣版

小招

網路實在是一個粉便利的傳播空間及聯繫網絡,但同樣的,網路空間的耗時性也是不容小覷的。這麼說吧,我們把網路便利性上省下來的時間消耗在用網路的空間上,就像汽車縮短我們的空間距離,節省下來的時間則用來塞車。我們不斷地加強網路聯繫,藉此生產更多的知識時,我們並沒有同樣生產更多的閱讀時間,所以呢?網路的確是一個快速傳輸的過程,在傳輸的過程中,我們的時間也跟著消逝了。

在一個速度發展的想像過程中,所謂的迅速是遙不可及的。為了享受工具的速度感,我們早就習慣等待。等待什麼呢?速度的速度。就像總統選舉,其實我們早就在期待它的重力加速度,我們在小學生式的謾罵、互揭瘡疤中,感受到醜陋的快感。大家在生活中的不滿,就藉由這些總統候選人小學生幫註 1.的叫陣宣洩而出。

我們對安定、快樂的想像,就如同我們對速度的想像。選民不斷擴張解釋候選人的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,只為了讓這些語言符合自己想像的標準。政黨的消毒有效嗎?沒有選民的暗中贊助,政黨根本沒有意義。或許是選民對權威的膜拜,或許是選民對政黨的忠誠不改,或許是選民的改革迷思,幻想換一個政黨,就會換來美麗新世界,甚至以幻想滿足對國家神話的想像。

弔詭的是,去想像一個右派的政黨會產生一個左派的樂土?別傻了!連在網路上為自己命名的自由都沒有,最後能在網路生存的大概只有駭客級人物。右派政黨對駭客當然要趕盡殺絕,但這些駭客若是政黨人馬,當然另當別論,坐享榮華富貴囉。現在這類駭客電影演粉多了,大家自己可以找片子來看,如果都找不到,建議看看全民公敵

我有個朋友叫思春(村),也有個朋友叫燕好(彥豪),還有朋友叫阿達跟遺精(宜菁)的,照政府管理網路的邏輯,政府是不是要強制她們改名,限制她們的命名權?然而,一個小小的網路 id 真能潛藏色情嗎?有多少的文學作品,三句不離字,五句不離字,想來一波解嚴後的禁書運動,或是再興場文字獄嗎?原來這就是執政黨的民主!

但是,色情又怎樣呢?色情不等同性騷擾!色情最大的罪過可能只是暗藏顛覆婚姻體制的因子與動力。色情真的會對女性造成傷害嗎?不是所有女性都服膺在貞操的規訓中,被教養成對性深懷恐懼,生來對性冷感,只敢說不,不敢說要的菟絲花。

誰害怕色情?人民真的害怕色情嗎?還是執政者藉此箝制言論,以順上意,合理化對人民的監控?抑或是執政者企圖以色情汙名為藉口,將對不記名選票的焦慮,轉化到同質性頗高的網路匿名群眾?

不管試圖限制網路一夜情的發生,或是對富含情慾能量(官方或衛道主義者所謂的色情) id 的監控,網路族其實可以簡化的解讀,這是由於執政者對網路世界的無知,導致對虛擬與現實的認知錯亂,硬要將現實規範套在虛擬世界中的謬論。那麼,在網路空間與現實社會的拉鋸戰中,網路群眾們可以做什麼呢?難道是在一個右派的現實社會中,去想像一個左派的網路空間,並將網路的便利省下來的時間,耗在網路上集結--搞網路革命!?

註:

  1. 小學生幫是綜藝節目火焰大對抗中的一個短劇。

選舉,政治與價值觀的遊戲

依瑪貓

我談遊戲,因為這的確不是一種理性的選擇。我鮮少碰到有人可以把政治當作理性的行為。這是包括我自己在內。

我常常有機會和熟朋友討論總統選舉。我的朋友和家人之中有許多民進黨候選人的支持者。她們在某個程度上,都是潛在的臺獨、反國民黨支持者(所以才會選擇支持民進黨)。我們的討論範圍很廣泛,從全球經濟體系下的臺灣等第三世界國家的地位,加入 WTO 等國際組織對民生的影響,到國內主流氛圍下臺灣的前途,政治獻金法與從政者的階級利益,等等。

然而,最後大家無話可說時,總是會說,換黨,政黨輪替,政治才會有希望。

最近,已經較少看到民進黨的文宣中,寫出鋒利的政治批判,或是強調民進黨的能力。這兩年文宣的主調總是在圍繞在政黨輪替的觀念,仿似民進黨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可以自豪了。這也難怪。政治獻金法,國大延任案,六、七輕的開發案,數不清的自肥案,以及派系連年的惡質內鬥,已經把人民對反對黨的信賴打落谷底。民進黨除了超人氣以外,還有什麼能力,可以自負呢?

很碰巧,仿如國民黨氣數已盡似的,今年國民黨候選人特別差,幾乎可以篤定會政黨輪替。因此,我們可以很放心地把政黨輪替這個理由,排除在選舉觀察的因素之外。政黨輪替,已不足以構成我們支持反對黨的理由。

那麼,剩下來,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,可以支持貪污、腐化,並且充滿父權心態的各大政黨,以及其候選人。

即使如此,大家還是會去投票,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支持對象。

這其中的心態,是值得玩味的。說穿了,我們都知道政治是骯髒的。然而,我們還是固執地守著某種政治忠誠。有些人從早期為了反對臺獨而反對民進黨,到現在因為民進黨太亂了而厭惡民進黨;有些人從早期為了臺灣民主而反對國民黨,到現在為了政黨輪替而反對國民黨。政治忠誠的理由,越來越單薄,越來越沒有說服力,也越來越脫離理性思考的範疇。

人民對政治的態度中理性要素的缺乏,反映了公共領域論述中理性的缺乏。包括我們在內的知識精英們,每天每時,無時無刻,都在從各種政治立場,以各種獨特的政治語言,談論著政治,申述著自己的理性。有時是來自 call in 政治節目,有時是來自新聞,有時是來自電視廣告,有時則是來自朋友的閒談。不同立場,互相矛盾的理性各自表述陳列,明爭暗鬥,爭奪彼此的正當性。

沒錯,如果不是希望搏取她人認同,那幹嘛要說?但當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搶佔她人的認同的時候,最終的結果不外乎:彼此的力量同時被削弱。聽的人無法判斷哪一邊是正確的,最後只好守著自己不是很說得通的信念。人民的理性政治判斷,轉變成了被動的、非理性的政治忠誠。

這樣的現象,尤其出現在許多簡單的是非被錯置的時候。總統的座機風壓壓死民眾,是民眾愛看熱鬧的錯;法官帶霹靂小組去抓對方陣營的人,是司法獨立,不容懷疑;阻礙全民健保推行的人,成了全民健保的推動者;打壓對弱勢族群的人,成了社會正義的代言人;對大資本家不斷靠攏的人,批評對手官商勾結、黑金不分。凡此種種各自表述的理性,透過一遍又一遍不斷地述說,像是催眠術一樣,企圖爭奪我們的認同。

當論述場域充滿了這樣各自表述的理性以後,人們只好選擇沉默,選擇閉嘴,選擇秘密守著自己的小小信仰。

那麼,如何讓公共事務回歸理性面?

或許我們要做的,不是繼續熙熙嚷嚷,吵吵鬧鬧,用力討論何謂真正的理性真正的社會正義。而是重新去思考何謂公共事務,讓公共事務的落實到生活的基本層面。女性主義所談的個人即政治提供了一個最佳的典範。一瓶米酒多少錢?一包長壽煙多少錢?一斤蒜多少錢?這些都和我們切身相關,也都是公共事務。(很可惜,也都沒有一位候選人能夠向我們保證這些事。)女人在婚姻中的財產,有沒有保障?女人在職場的昇遷權,有沒有保障?社會是否有足夠的託育政策?是否願意提供足夠的避孕管道?低收入婦女如何養家、如何負擔子女學費?性工作從業者受到法律的保護嗎?公共領域是否塑造了一種支持的氛圍,支持我們去做這樣的思考,並加以行動實踐?

這,才是公共事務的理性面,也是我們實踐的起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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