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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oman’s Voice

《女聲》第007期 1999年9月16日 編輯:小招/依瑪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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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文章:
  1. 「必要之惡」誰之惡?/小招
  2. 女性主義與男性/依瑪貓

「必要之惡」誰之惡?

小招

這兩個星期,大家可能把目光都放在國代延任案上。延任案過了,除了蘇南成被轟下台外,沒有什麼改變。話都隨便延任國代講,必要之惡?!笑死人了。可怕的是,講久了,還真的有人信這一套。想想,還好當年想當皇帝的是袁世凱,賄選的是曹琨,要是換成今天這些延任國代,老百姓可能不是被賣而已,還得幫他們數鈔票吧。

國大延任案一出,又該女人倒楣了。聯合報社論將憲法、民意比擬為遭強暴後淪落風塵的女人;蘇南成要下台,還自比楊貴妃訴說自己的委屈與可憐。莫名其妙!!女人權益遭到侵害時,也沒見這些人當一回事,出來提些建設性的觀點,怎麼不爽、委屈就硬捉女人出來跑龍套,羞辱女人以洩憤呢?還記得幾年前的司法改革嗎?沒錯!只要對修改結果不滿意,不管是媒體、政客、官僚、執政黨、在野黨,都可以將司法化身為皇后,加以輪暴。記得某個女性主義者曾寫著這是一個仇視女人的社會,它會自行衍生出各種壓迫女人的形式,初看這個言論似乎過激了些,然而,她確實揭露了父權暴力的本質。

這幾天報紙的政治版很是熱鬧。不說惡名昭彰的國代延任案,看著李登輝、江澤民、柯林頓、陳水扁、宋楚瑜、連戰……等人的口水大戰,連蕭登標都能以受難者的身份出現在電視的訪談上,這麼明目張膽的通緝犯,大概也是台灣的特色之一了。就在口水亂噴之際,有個女人得了乳癌,在醫師丈夫罔顧醫療倫理的蓄意欺瞞延誤醫治下,已時日無多;有個女人死於同居人之手;還有個女人慘遭丈夫殺害,而除了女方家屬群情激憤外,沒看到哪份報紙違反媒體中立的立場,跳出來譴責這些沒天良的男性,但是前陣子駱立菖案發生時,大家倒是挺勤快得跳出來譴責駱明慧未能克盡母職,對駱明慧所遭受的婚姻暴力,大家可是裝成沒看到。此外,這些日子以來,已經有幾個無名(沒啥名氣)的女性死於非命,哪位總統候選人針對這些案子發表意見,也許他們和蔣仲苓有著同樣的想法──那個地方不死(女)人?

大家還記得上期女聲總統選舉,與我何干!!中,在整個總統大選中,除了陳文茜、連方瑀等兩三個女人的聲音外(她們談的都不是女人的權益),女人幾乎是缺席的。有人提醒我,我話說得太快了,呂秀蓮有可能搭配陳水扁選副總統哪!那麼,身為女性,我應該以此為榮嗎?一半的女性人口,只出一個副總統的候選人,都還沒正式提出呢,也不知道是不是虛晃一招,加深女性選民的印象,民進黨內已經有人跳出來反彈了。反彈的理由是什麼?缺乏國際觀啦、拉不到客家票啦、黨內派系不滿啦……,總之,他們就是覺得呂秀蓮不夠力就對了。說實在的,衝著呂秀蓮,我倒是可能冒著讓陳水扁當總統的危險去投下神聖的一票,雖然我對屆時呂秀蓮所能掌控的權限多少仍感到不安。

國大延任案好像已經平息下來了。不是要觀察嗎?李登輝出來為延任案消毒,延任國代則面無愧色地粉飾太平,硬要把黑的說成白的,不少人已經開始接受所謂必要之惡的說法了。不知道到了明年總統選舉時大家是不是還會記得這個體制之恥。可能不會。我並不認為人民是無知的,但是在政黨機器的強勢運作下,大家好像已經能夠接受了。就像我們也都知道這些國代說不支領任何費用,只是說說而已。反正他們可以把責任推給弱勢的助理啊。為了助理的薪水,所以他們還是會領錢,但他們一定會再三強調:是為了助理喔!!

我們試著用心觀察這個父權的體制是否有適合女人生存的空間,但若是得出一個不好的結論,我們有什麼權力改變現況呢?遵循著現行體制的政治規則來玩,展現民意所趨嗎?報章媒體連罵了幾天,民意代表們甩都不甩,目前我們似乎只有一種選擇與答案──接受必要之惡,為了國家,人民應該以破壞民主的大局為重;因為不爽,女人應該以男人發洩情緒為重;為了國代的口袋,助理應該以老闆需求為重;為了整個強權的優質生活,弱勢應該以自我犧牲為重。不過女性面對的可不只是國大延任案,而是整個父權體制長期孳生的惡意,國代延任案衍生的語言暴力不過只是霰彈槍的一顆流彈而已。


女性主義與男性

依瑪貓

男人,該如何參與女性主義?

六月份的臺灣,因為 Sandra Harding 的來訪,曾經引起一陣熱烈的討論:男性該如何參與女性主義?當月份的當代,更以專題的方式,大篇幅討論這個問題。

從事後的紀錄中可以看出, Sandra Harding 對此抱相當肯定的態度。國內的女性主義者,雖然大體上仍支持男性參與女性主義的可能性,卻有相當程度的保留。

對這個問題有興趣,是因為在這兩個月內,女聲網站上的留言簿前後有兩位男性引起熱烈的討論。這兩位男性面對女性主義,分別處於不同的位置。同時,我自己社團的暑期女性主義讀書小組,也因為有兩位學弟的參與,使讀書小組進行過程產生相當的質變,迫使我認真看待這個問題。

那麼,男性該怎麼參與女性主義?

當然,男性參與女性主義的可能性,基本上是毋庸置疑的。從婦運史上不少傑出男性的積極奔走,到現代臺灣社會中畢恆達等人的積極努力,都是正面的證明。從他們身上,我們清楚看到女性主義的基進立場是可以和性別處境分開的。

然而,我們也在許多方面感到深深地受挫。讀書小組中,即使當事人不斷自我警惕,即使帶組員不斷提醒,仍然難以避免男性參與者佔據大多數的討論時間。我們常常收到訊息,以進步男性的姿態,建議我們該做什麼,不該做什麼,該把女聲電子報收起來,該恢復我溫柔婉約的個性等等。有些男性,即使知道他的問題,仍很難一時改正,難避免不自覺重蹈覆輒;有些男性,即使我連髒話都用上了,都感覺不到我們的憤怒。當然,也有男性小心翼翼想討女人開心,讓人哭笑不得。

我不知道。就像我還在嚐試帶一個會有男性參與的女性主義讀書小組,但是還沒摸索到完美的方式。我努力尋找讓男性也能參與女性主義,卻不致讓女性受挫的方式,但仍然找不到。

可是,至少有一些線索可尋。很多男性喜歡在女性主義團體中談自己的男性處境。這是很奈人尋味的。很多男性,都對解放自己的刻板性別角色,有很強烈的需求。這很好,可是仍有問題。問題在於:在女人面前談自己的男性處境,是否能積極改造男性處境?若只有消極的支持、傾聽的效果,那女性是不是又落入照顧者、支持者、傾聽者的角色?

改造男人的性別角色,只能從男性自身做起。男性想解放自己的性別角色,積極面而言,應該從組織男性自覺團體開始,去改變其它人的性別觀念,而不是從講給女人聽開始。當然,我們仍常常會面臨資源不足的問題。並不是隨時有足夠有興趣的男性,可以組成男性自覺團體。

若男性的興趣不在解放自己的性別處境,而是在參與女性主義運動呢?這不是不可能,但絕不是男人來告訴女人,女性主義運動應該怎麼做、怎麼走、怎麼調整腳步。很多男人一入門女性主義,就努力告訴女人,應該如何和男人對話,應該如何對男性友善,應該如何保持溫柔婉約的天性,應該如何爭取男性認同等等。這,反了吧?如果女性主義努力辛苦的成果,只是為了要跟男人對話,那幹嘛要叫女性主義

女性主義從發展女性的力量開始,從培養女性的意識開始。妳可以鼓勵身邊的女性發聲,鼓勵她們自覺,鼓勵她們揮灑自己的力量。更進一步,可以協助女性爭取更友善的空間,更友善的環境,更平等的社會制度。這是實質的改造工程,也比文字的辯論有意義得多。

然而,坦白說,若男性參與女性主義,只是為了訴說男性在女性主義中多麼被壓迫,多麼沒有空間,男性如何地背負生理的原罪,我想是免了。這不叫參與女性主義,這叫自我中心,這叫反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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